国民党政府虽然也一直致力於控制教育,但是,在这方面的观念既不同,投入的精力也相对有限,其成功的程度是断然无法与后来者相提论的。国民党赖以控制教育,乃至编辑审定教科书的知识分子,大多留学欧美。留学美国如胡适者无论矣,即使留学德国如傅斯年也难免受到冯・洪堡(Wilhelm von Humboldt)「柏林大学宪章」中大学独立的影响。教育还是有相当独立性的。韦君宜就是「因中学的一个老师介绍,读了这些左翼作品,方知道真抗日的只有左派。」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。学界大概很少有人知道,季羡林先生也曾为要求抗日而请愿卧轨,推溯其源,也是在济南读高中时受到了胡也频、董秋芳等左翼作家的影响。[5 ]上面讲的或许可以未必恰当地称之为共产党之「道」及其特定时势下的形态,然而,我们绝对不能忽视与之相关的「术」,而这正是出於各种有意或无奈的原因被学界忽略的。共产党不管在正面军事战场的胜败如何,一直绝不放松对甚至不在自己军事力量所及范围之内的教育、新闻、出版等领域施加基层化、人事化的影响乃至控制。即使在正面战场暂时失利的情况下,也是如此,甚至将一部分力量转入地下从事此项工作。当然,在自己控制的地区就更无论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