讚歎自然何須敬畏神？

theobald

無神論者面對壯闊天地產生的敬畏感，不需訴諸造物者之手解釋。撰文／薛莫（Michael Shermer）
翻譯／潘震澤
64歲的奈雅德（Diana Nyad）在2013年9月間完成從古巴到美國弗羅里達的180公里長泳後，接受歐普拉的電視節目「超級心靈星期天」訪問，對自己以意志戰勝年齡的壯舉，發表了激勵人心的感言。當奈雅德宣稱「我是無神論者」時，歐普拉質問：「但是你有『敬畏感』。」奈雅德覺得有些困惑，回說：「我不曉得這中間有什麼衝突。我可以同最虔誠的基督徒、猶太教徒、佛教徒以及各種其他宗教的信徒一起站在海岸上，為宇宙之美以及人性之真感動落淚。所有在我們之前存在過的億萬人類都曾經愛過、受過傷也吃過苦，因此對我來說，神的定義是，人性以及人性當中的愛。」接下來歐普拉說的話，可激怒了無神論者：「那我不會說你是無神論者。如果你相信敬畏感、驚奇感及神秘感，我認為那就是相信神。」


對於那些不能接受某人既有敬畏感卻又不相信超自然解釋的人，這可是軟性的偏執表現。為什麼有人會這麼想？這可在2013年克萊爾蒙特麥肯納學院的瓦德索羅（Piercarlo Valdesolo）與南加州大學的葛蘭姆（Jesse Graham）兩位心理學家於《心理科學》發表的研究中找到部份答案。這篇論文提到，之前有研究指出，敬畏感與「廣袤感」（例如面對星空或海洋時）有關。此外，「容易有敬畏感」的人通常較能接受不確定性，也較不需要任何解釋就能讓心靈得到滿足。這些人「比較容易修正既有想法，並納入新的資訊」。


為了測試他們的假說，瓦德索羅與葛蘭姆把受試者分為三組：第一組觀賞了一段英國廣播公司（BBC）製作的自然紀錄片「地球脈動」，這系列影集能讓人產生敬畏感；第二組觀賞了一段名為「60分鐘」的節目，由已故特派記者華萊士進行的新聞採訪，內容中性；第三組觀賞了一段BBC「瘋狂動物世界」節目的喜劇影片。接著所有受試者進行問卷調查，以得知他們是否相信神、相信宇宙是由神或命運等超自然力量所控制，以及他們在觀賞影片時的「敬畏感」。觀賞「地球脈動」的受試者體驗到最多的敬畏感，在這種感覺下，他們也更相信神以及超自然控制力。研究的結論是：實驗結果顯示，當懷有敬畏感時，若意識到有造物者之手在指揮，將可減輕一些害怕與顫慄。


這些發現有什麼更廣泛的寓意？瓦德索羅解釋：「我們發現，敬畏感（就算不容易出現敬畏感的人也會有）會引發不確定感，以及想用有意圖的執行者來解釋事件以消除那種感覺。一個有趣的假說是：容易產生敬畏感的人較不容易表現出這種現象，因為他們對不確定感並不反感。」 問題又回到奈雅德以及我們這些對自然世界具有敬畏之情、卻不需要訴諸超自然解釋的人。我們的感覺不是害怕與顫慄，而是驚歎與感激，因為我們發現所謂的造物者之手，就只是大自然的運作法則而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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